玛奇玛骑马骑马

他抱着他的小女儿,他的小女儿抱着条卷毛狗,他的妻子从副驾驶座扭过头来,逗伊莉雅玩。她有张静穆洁白的蜡人脸庞,头发里别了朵突兀的桔红大丽花,他从会场顺走的。那让他开会的时候不停分神,让他想到热病、明亮得叫人晕眩的雨林和一些毒蝎子(它们伏在他枕边,沙沙作响,趁机要蜇他那么一下),让他想到过去,月光怎样膏过他的额头,怎样用通亮的声音称他为救世主,一块硬糖果在他的上颚、舌头和牙齿上颠簸,卫宫矩贤给他看院里被月光染成坚硬铁灰色的晚香玉,她们永远不会枯萎。然后仿生人的血泼在他脸面上,一只头颅像破碎的蓝色墨水瓶。

他在医院醒来时,床边柜上还摆着那支潮湿的大丽花,它现在是蓝色的了,冷而鲜艳。

你可能要重新订两套外表皮,然后她们就会完好无损。言峰绮礼说。卫宫切嗣的目光从花上移开,远处有不太动听的鸟叫,广播里放61号高速公路,医生的身影在眼前闪晃,病房大片的白和光生生地割他的神经。言峰喀嗒喀嗒反复揿着一支原子笔,问:你是否感觉头痛恶心?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?

你让我头痛恶心。他说,在病号服里一把枪也摸不出,于是戒备地起身要去按铃。护士,我要护士。

抱歉,但我们大概并不认识。言峰低头翻了翻病历,才吐出他的名字,卫宫先生。

外面闪过一道暗色影子,也许是只被打下来的麻雀,他心想。然后更多鸟坠落下来,彻底隔绝了阳光,聒噪地扑棱两翅,啄窗玻璃、尖叫,成群结队摔死在地上,他向外望去,死鸟高高地堆叠起来,正流出大大小小玫瑰骨朵似的内脏。

于是他知道她们不会再活过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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